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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其實,不同系也不同社團的我們在大學裡原本並沒有交集;而這一切之所以發生都是因為我們選了同一堂外語系的英聽。這個...我必須承認是我先跟富雄搭訕的----因為這個隨身攜帶英語字典的男生實在令我印象深刻。

  大二暑假帶營隊的時候,某天輪我守夜,但因為一同守夜的學長實在悶到不行,我一見富雄走進宿舍,如同看到救星;於是央求他陪我聊天,以免我悶到睡著。即使自己也累了一整天,他還是很善良地坐下來陪我東拉西扯。直到清晨三點,我已經陷入不知所云的半昏迷狀態,他體貼地提議要陪我到外面走走:「出去透透氣吧,再撐半小時就可以去睡覺了。」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撐過第二天的營隊活動的,可是我知道這是我的心傾向他的開始。

  然後,跟富雄相約吃了幾次飯、看了幾場電影之後,我終於等到他在信裡說:「小彥,我喜歡妳,妳願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?」


  當然兩個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會有一段磨合期,幸而富雄是個好脾氣的人,對於我有理無理的種種要求諸多忍讓。而這八年當中他對我說過的話,有一些令我永難忘記。

  剛在一起的時候,在女生宿舍到人社院的小徑上,我告訴他之前我喜歡的男生曾讓我躲在房間裡痛哭失聲。我越說聲音越低、接著開始哽咽,而他只是輕輕地抱著我,說:「沒有關係,不要哭了,現在有我在這裡。」我還記得那是一個下午,是很久以來我第一次感覺到被支持、被保護;而那暌違已久的感覺忽然給我無限的溫暖。

  大學時候,我們都住在四人一間的宿舍裡。有天夜裡我還不想睡,硬是拉著他陪我閒扯。最後他實在睏了,而我任性地說:現在掛電話的話,半夜三點我極可能會因為太想他而醒來。他卻說:「如果妳真的醒了,還是可以打電話給我。別擔心,我會把電話機擺在床頭,不會吵醒室友。」對於沈迷於他的聲音的我,這是不喜歡講電話的他罕見的溫柔。哪怕我們都很清楚我並不會真的在半夜三點撥電話,他還是說了這樣的話,我心裡忍不住一陣感動。

  富雄一直都不是『只要我們兩個人高興,想做什麼都可以』的人,除了我,他還希望我們家的人都能對他有正面印象。到我家,他會很乖巧地留在客廳陪我爸媽聊天;吃飯時間他會到廚房幫忙端菜拿碗;吃飽甚至會問我要不要幫忙洗碗(原本洗碗是我的工作)。我問他不覺得這樣很累嗎。他的回答是「我們還要在一起很久很久啊,我希望妳爸媽覺得妳跟我在一起是一件好事。」


  在一起八年的時間,並不全都是和諧與甜蜜。我們也有過爭執,甚至認真考慮過要分手。

  在陽明念研究所的時候,他不單要承受來自老闆跟實驗的壓力,還要面對女朋友的責難。基於自己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可以陪女朋友,終於他在電話裡說:「我們還是分手吧,我想我給不起妳所要的。」放下電話之後,我奔進浴室,轉開蓮蓬頭讓水聲掩飾我的哭泣,為了不想爸媽擔心我。我還記得那樣的錐心之痛;明明整個胸腔已經在一瞬間被掏空,可是還是痛、痛到說不出話。

  等我哭完、情緒稍稍回復,我重又撥了電話給他,想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非要這樣辦。電話接通我卻發現,他的聲音跟我一樣沙啞、帶著鼻音;他也哭了。那一刻我才明白,他承受的壓力並不少於我;而這樣的壓力逼他做出違心的決定。所以,帶著希望我們能天長地久的私心,我學著去體諒他的忙碌。


  我們雖然已有默契彼此就是共度一生的人,但是論及婚嫁的適當時點卻始終都沒出現。而正式的確認,說來有點好笑,是發生在陪表妹去看婚紗的時候。

  決定結婚之後,表妹拉著她男朋友和我們兩個見習生去世貿婚紗展。在會場中,表妹發揮談判功力,談妥了一個十分不錯的婚紗包套。服務小姐完成表妹的訂單之後,轉頭遊說我,說這樣優惠的包套十分難得,企圖說服我留下訂金、以保留與表妹享相同優惠的機會。我其實十分心動,但是鑑於婚禮還遙遙無期,我不敢擅做決定,於是把燙手山芋扔給富雄。我原本預期他會以還在當兵之類的理由拒絕的,未料他說出的話竟是:「那訂金要多少才行?」

  那一瞬間,我只覺得自己像Sex & the City的夏綠蒂,滿腦子淨是「難道我要告訴我的孩子,我跟你們的爹之所以會結婚全都是因為表姨太會殺價了?」之類的傻問題。


  求婚嘛,雖然這大概是大家最最好奇的部份,卻也可能是最令大家失望的部份。根據我的記憶(因為富雄記得的版本跟我的不一樣),某個下午,我賴在床上睡午覺的時候,他忽然撥來電話,說他在午覺將醒未醒的時候靈光一閃,「其實在妳出國之前結婚應該也可以吧~」然後,我因為覺得很有趣,就借了某位賭氣的同學的台詞,「好啊,要結就來結說~」

  真正讓我感動到不行的是後來。某天我因為收到前同事的e-mail,信中提到婚姻的目的之類的話題。於是我在電話裡假裝不經意地問他,為什麼想結婚呢。他的答案讓我呆在當場幾乎不能動,「因為想跟妳在一起啊!」他說。


  至於富雄記得的求婚版本嗎,你們直接去問他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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